顾琛字弘玮,吴郡吴县人,是晋代司空顾和的曾孙。 祖父顾履之,父亲顾胟,都做司徒左西曹掾。 顾琛性格谨严,不追求浮华,最初做官担任州从事、驸马都尉,逐步升为尚书库部郎。 元嘉七年,文帝派到彦之经营河南,大败,丢弃了全部兵甲,武库因此空虚。 文帝举行宴会,有从外部归降的人在座,皇上问顾琛仓库中的兵甲还有多少,顾琛假称还有十万人的甲仗。 过去武库中的兵甲要保密,不能说有多少,皇上发问以后,就追悔失言。 等顾琛假言作了对答,皇上非常满意。 尚书寺门有规定,八座以下官员跟随进入的侍从人数各有不同,不能混杂其他人士。 顾琛因为同族的顾硕是寄名在尚书张茂度门下,而与顾硕同席就坐。 第二年因此获罪被贬官出去,免去了中正职务。 凡是尚书省的官员,犯了大罪就免去官职,犯了小罪就贬官调出,调出去的一百天以内无人代替,允许回返本职。 顾琛则被彭城王刘义康所邀请,第二次补为司徒录事参军。 元嘉十五年,调出担任义兴太守。 起初,刘义康邀请顾琛进入幕府,打算委任担当心腹职务,顾琛不能侍奉刘湛,所以不久就被排斥到外面。 十九年,调为东阳太守,想用顾琛防备彭城王刘义康,顾琛坚持推辞,违背了旨意,被黜免回家多年。 后来元凶劭杀死皇上,自立为帝,分出会稽五郡设置了一个州,以随王刘诞为刺史,便以顾琛为会稽太守。 刘诞起义,加封为冠军将军。 事情平定后,调为吴兴太守。 孝建元年,任吴郡太守,因为起义的功劳,封为永新县五等侯。 大明元年吴县令张閏由于为母亲居丧违背礼教,交给了廷尉进行处罚。钱塘令沈文秀被弹劾违谬,应该连坐。 顾琛向众人宣称, 张閏被弹劾的事一开始,我就屡次申明情况 ,又说 要上奏皇上,让沈文秀留在县里 。 孝武帝大怒,说顾琛是把恶名推给皇上,免了他的官职。 顾琛的母亲年老了,于是他便呆在家里。 顾琛和前西阳太守张牧,一块在司空竟陵王刘诞手下任职,刘诞反叛,派门客陆延稔送信授予顾琛及其子弟官职。 当时孝武帝因为顾琛平素结交侍奉刘诞,或许会有异志,便写信让吴郡太守王昙生杀死顾琛父子。 正好陆延稔先到,顾琛等人便抓起来把他杀掉,派两个儿子送陆延稔的头上报。 孝武帝所派的诛杀顾琛的使者也到了,从而被免罪。 顾琛的母亲孔氏年龄已经一百多岁,晋安帝隆安元年,琅笽人王貵在吴中作乱,以他的女儿为贞烈将军,全部以女人为属官,以孔氏为司马。 孙恩作乱以后,东方发生饥荒,人吃人,孔氏放出家中的粮食来救济乡人,救活的人很多,他们生的子女许多都是以孔为名字。 顾琛仍然担任吴兴太守,第二年因为郡里有很多人抢钱和盗铸钱币而被免官。 曾做过都官尚书。 废帝即位,他任吴郡太守。 起初,顾琛在景平时期担任朝请,告假回到东方,天晚时走到方山。 当时商旅有几十只船,都停泊在岸边,有一个人黑衣服、高头巾,拿着鞭子赶开其他船说: 顾吴郡的人马很快就要到了,应该停泊在这里。 于是众船只各向东西让开。 不一会,有一个穿着便装的人到了,力量很少,仍然停在原来的地方,人们问: 顾吴郡什么时候到? 船上的人答道: 此处没有顾吴郡。 又问: 这是谁的船? 回答说: 顾朝请罢了。 大家无不惊奇。 顾琛心里暗自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征兆,于是发誓说: 如果得了吴郡,一定要在这里立一座庙。 现在他果然掌管了吴郡,于是就立庙于方山,号称白马庙。 明帝泰始初年,他与四方众人一同造反。兵败,带着母亲逃往会稽,台军到了以后,归降,后来担任员外常侍、中散大夫。去世。顾觊之字伟仁,是吴郡吴县人。 他的高祖顾谦字公让,是晋朝的平原内史陆机的姐夫。 祖父顾崇,是大司农。 父亲顾黄老,是司徒左西曹掾。 顾觊之担任谢晦的卫军参军,谢晦喜欢他文雅素净,深深地相知相待。 他历任尚书都官郎。 殷景文、刘义康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显著,顾觊之不愿意与殷景仁长久地接触,于是就以脚病为理由辞官回家。 每天夜里常常在床上行走,家里人暗中诧异而不晓得他的用意。 等刘义康免官流放,朝廷中的人有很多都遭了祸,顾觊之终于免遭不幸。 后来做了山阴令。 山阴是个难以治理的地方,共三万户,前后任职的长官昼夜不得休息,事情还是办不好。 顾觊之用简约的方法来统御复杂的情况,县里因而没有事情。 白天垂着帘子,门庭清闲,自从宋朝以来治理山阴,事务简约而局面良好的,没有人能超过他。 后来做尚书吏部郎。 曾经在文帝的座位前论说江东人物,说到了顾荣,袁淑对顾觊之说: 你们南方人怯懦,怎么能办作贼的人? 顾觊之严肃地说: 您这是把忠义作为取笑人的理由。 袁淑面有愧色。 孝建年间,担任湘州刺史,以政绩而著称。 大明元年,征调他为度支尚书,转任吏部尚书。 当时沛郡相县的唐赐前往邻村彭家饮酒回家,就此得了病,吐出毒虫二十多条。 唐赐的妻子张氏依照唐赐临终的遗言,死后亲自剖开他的肚子,五脏都糜烂破碎了。 郡县官方因为张氏残忍地进行解剖,唐赐的儿子唐副又不禁止,判她为妻子伤害丈夫,服五年徒刑,儿子不孝顺父母,斩首示众。 这些都不是法律条文。 三公郎刘勰认为: 唐赐的妻子痛心地遵从遗言,儿子明白人死是自然现象,根据事实推究他们的心情,并不在于忍心残害,应该予以同情。 顾觊之认为: 以妻子和儿子的身份而做出残忍苛苦的事情,不应该无原则地疏通小的感情,我认为唐副是不孝,张氏和他一样很不仁道。 诏令按照顾觊之的议论执行。 后来顾觊之担任吴郡太守,得宠大臣戴法兴权力压过皇上,而顾觊之不曾向他低过头。 左光禄大夫蔡兴宗与顾觊之友好,嫌他风节过于严峻。 顾觊之道: 辛毗说过,孙、刘不过让我不做三公罢了。 他后来死于湘州刺史任上,谥号为简子。 顾觊之家门和睦,被同州郡的人们所尊重。 儿子顾绰私人财产十分丰富,同乡的士人和平民有很多人欠他的债,顾觊之禁止他不能奏效。 等后来掌管吴郡,诱骗他拿出了文契一大厨,全部让人烧掉。 宣告给远近各地的人们,都不需要再来偿还,顾绰懊悔叹息了整整一天。 顾觊之常常认定命运都有固定的职分,不是智力所能转移的,只应该恭守自己的本分,信凭天命。 而昏昧的人不明达,妄求侥幸,徒然损坏了雅道,与得失无关。 于是便以他的这种意思,让他的侄子顾愿作了一篇《命定论》。 顾愿字子恭,父亲是顾深之,为散骑侍郎。 顾愿喜爱学习,有才学和词采,死在太子舍人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