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师盛时,诸司老吏,类多识事体,习典故。翰苑有孔目吏,每学士制草出,必据案细读,疑误辄告。 刘嗣明尝作《皇子剃胎发文》,用 克长克君 之语,吏持以请,嗣明曰: 此言堪为长堪为君,真善颂也。 吏拱手曰: 内中读文书不如是,最以语忌为嫌,既克长又克君,殆不可用也。 嗣明悚然亟易之。 靖康岁都城受围,御敌器甲枻弊。 或言太常寺有旧祭服数十,闲无所用,可以藉甲。 少卿刘珏即具稿欲献于朝,以付书史。 史作字楷而敏,平常无错误,珏将上马,立俟之,既至,而结衔脱两字。趣使更写,至于三,其误如初。 珏怒责之,逡巡谢曰: 非敢误也,某小人窃妄有管见,在《礼》, 祭服敝则焚之 。 今国家迫急,诚不宜以常日论,然容台之职,唯当秉礼。 少卿固体国,不若俟朝廷来索则纳之,贤于先自背礼而有献也。 珏愧叹而止,后每为人言,嘉赏其意。 今之胥徒,虽公府右职,省寺掌故,但能鼓扇狷浮,顾球谢为业,簿书期会之间,乃漫不之晓,求如彼二人,岂可得哉!